末末

二逼青年

【祥林】霜雪落满头,也算是白首


霜雪落满头,也算是白首。
最爱你的人是我,你怎么舍得我难过?

结束了一天的工作,郭麒麟躺在酒店沙发上,自己轻轻哼着歌…

“喂?”
手机电话来得不是时候,打断了他唱的最好的部分。

“大林,四队封箱演出,你来吗?”
电话里的声音是谁的呢?怎么这么熟悉?

没有看来电显示,一时想不起来这声音来自谁,郭麒麟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。

阎鹤祥。

“哦,师兄,我去不了了,您自己安排一下好吗?对不起啊。”

“拍戏回不来吗?郭麒麟我可告诉你,你都已经有半年没有回来说相声了,你是忘了你自己当时辍学回来说相声怎么挨的打是吧?你是不说了还是要怎么着啊?”

阎鹤祥的声音透过几千公里传过来,感谢苹果手机,感谢中国移动,原原本本地向他展示了阎鹤祥的愤怒不满。

是啊,他是阎鹤祥,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毕业了说相声的,在他们这草台班子里,算学问大的,也是真的爱相声的,搭档这么不靠谱,难怪他生气。

郭麒麟点了一支烟,他老舅在他离开家之前揣到他兜里的,年少陪睡之情,张云雷总是了解他的,不过他倒没有抽,静静地听着阎鹤祥那边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,等到那边只剩下有些急促的呼吸才缓缓地解释。

“不是,师兄,我知道我有问题,但我最近的工作排的太满了,没有时间去对词,四队封箱我回不去了,大封箱我一定回来。”

阎鹤祥听着郭麒麟一口一个“师兄”,在那平静地解释,他越平静他就越生气,深呼一口气,他尽量放缓语气,和少爷说着话。

“大林,我知道你忙,但你是相声演员,你得住你的根,你的观众在这里等你回来,我,我也等着你回来。”

“知道了,师兄早点休息吧,四队封箱您多费心。”

“哎,你在外面自己多注意吧,四队封箱那是我的第一工作啊,我才是四队队长啊,你这夫人就不要操心了。”

“这孩子,怎么不说一声就挂了,真是我给惯的啊。”
阎鹤祥嘟囔着,也没多想,关了手机回了卧室。没看见他手机上来自郭麒麟的撤回消息。

“夫人?哥,我要真是你夫人就好了。”

郭麒麟看着烟落到手上,烫了一小块皮肤,挺疼的,也,清醒了,撤回了信息,郭麒麟打开了药盒,比平时多吃了一片安眠药,闭上了眼睛,等着药效发作。

“老舅,谢谢你来接我啊。”

郭麒麟坐在张云雷的车上,惬意地晃了晃。

“行了,你这脑袋怎么晃也没你家阎鹤祥脑袋大。”

张云雷鄙视地看了他一眼,个小屁孩以前胖的时候看着乖,其实五毒俱全,什么都会玩,九不会开车,还累的他来当司机,他这两天可忙呢,搭档要结婚了,他这正挑西装呢。

郭麒麟顿了一下,笑着说:“我跟你说啊,老舅,你这司机也当不了多久了,我啊,报了驾校,这两天就考科四了,到时候你喝多了我接你去啊。”

“我什么时候喝多了?咱这酒量在这放着呢。
怎么?当时说什么都不学,不是蹭我的车就是跟着阎鹤祥,想通了?”

张云雷一个潇洒的转弯,完美到达,点了一根烟,正享受着。

郭麒麟嗤笑一声,胳膊搭在窗沿,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,

“九郎哥的请柬发到你手上那天,喝傻了你都。”

“切,我那是为他高兴呢,那么好一姑娘不是

“行了,咱俩别互相伤害了。”

郭麒麟把目光收回来,看着他老舅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不是想通了,我是放手了。”

张云雷看着郭麒麟,这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,虽说是占个长,其实是青梅竹马的交情。他想什么,他一清二楚,他经历什么,他感同身受。

掐灭了烟,张云雷再次启动了车,郭麒麟也没问去哪,他有点累,可能是昨天药吃多了,没缓过乏来。

“老舅,这是…”
“去看看吧,他没有你,一样捧哏,站在他右手边的不一定非你不可。”

放过他,也放过你自己。

郭麒麟就好像一个木偶娃娃,开车门,下车,关门,耳边山呼海啸的欢呼声,他有点胆怯。

“哥们,怎么不进去啊?”
“哟,郭麒麟嘛这不是,今儿怎么没演出啊?”

“大哥,结束了吗?”
“没啊,不过到返场了。”
“哦,谢谢。”

和出来抽烟的观众聊了几句,郭麒麟抬头看了一下天,灰蒙蒙的,走进了园子。

返场大多闲聊些别的事,讲点小段子,正式节目都结束了。郭麒麟很庆幸自己没有看到他们的正式节目,阎鹤祥,和他的搭档,他为他选的搭档,他们的节目。

他有多久没见阎鹤祥了?
半年了。

半年前
“哥,我饿了,我要吃果冻薯片小香肠,炸鸡可乐大汉堡…”

“做梦吧你,赶紧起来。”

阎鹤祥也不给神兽宝宝反抗的机会,看似粗鲁实则温柔的把毛巾浸湿,习惯性地给少爷擦脸。

“哥,你那个钢铁怎么样了?”
郭麒麟埋在毛巾里的脸有点闷闷的。

“钢铁那是我弟妹,你嫂子啊?好着呢,我们十月就领证了,婚礼就不办了,我这岁数大了不折腾了。你到时候回来咱就聚一聚喝杯酒。”

“大林,大林?又睡着了?这孩子…”

听着阎鹤祥关门出去,郭麒麟再次感激他的体贴,没叫醒泪流满面的他。

台下的阎鹤祥,温柔体贴,宽厚包容,这么好的人,他怎么能耽误他呢。

玫瑰园
“你想好了?”
“我想好了爸,选择相声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选择,如今,我不能给相声我全部的专注,我不想它成为我以后圈钱圈粉的工具,我会慢慢放开相声,也,也放开他。”

郭德刚看着窗外边姹紫嫣红,百花争艳,没回头看他骄傲乖巧的儿子,他的儿子,掌得了帅印,如今他不想,他也不说什么,儿孙自有儿孙福,哪能管得了一世呢?能想开了固然好,一起搭一辈子,想不开了,到哪不吃一口饭?一辈子,一张桌子,底下藏了多少心酸苍凉。

“去吧,跟你师傅说一声,再给他选个逗哏。你来选。”

半年一晃而过,看着台上的阎鹤祥,大脑袋依旧宽容溺爱,站在他旁边的少年也挺放得开,其实,是我错认了那份习惯的温柔吧。

不再久留,郭麒麟转身离开。

阎鹤祥要是看不见他看了这么多年的少爷,那就是一线天了,他的身影从矮到高,从胖到瘦,他都辨得出。

为什么不上来呢?我右手边的位置,一直都是你的。

“阎哥?”
“哦,没事,去吧,谢谢你今天抛下你搭档来我这帮忙,我有点事儿,下次请你吃饭。”
也没顾得上师弟的客套话,阎鹤祥一身大褂就出了门,直奔玫瑰园。

刚到了玫瑰园就被张云雷拦下来了。
一身大褂,也没卸妆。
张云雷看着有点匆忙狼狈的阎鹤祥,叹口气。

“老阎,别进去了,给你安排的搭档是大林亲自选的。你带着他,是个好苗子,以后会成角儿的。”

“辫儿,我就要大林,他是我少爷,我就捧他一人。我…”

“你没错,对不起,师兄,是我改变了自己的工作重心。我以后,可能就不说相声了。”

郭麒麟走出来,打断了阎鹤祥的话。

郭麒麟站在阴影里,影影绰绰的,阎鹤祥看不清他的脸,也觉得半年没见,有点陌生,他勉强笑了一下,
“大林,你不说相声了?别闹,是哥哪里做得不好吗?你说,我改,还是,还是我年纪大了,你觉得我照顾不好你?大林,我,我想和你一起说相声。”

郭麒麟抬起头,面无表情,也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,“师兄,你是我搭档,给我量活儿,郭麒麟感恩在心,和你没有关系,你照顾我,我也很感谢,不过,不过…我自己觉得相声,我得尊重它。我心不在这儿,就不能上台。”

阎鹤祥看着人,不认识似的,最后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了什么,这是,裂穴了?茫茫然走回家,走到天色已晚,才发现他又回到了玫瑰园。

抬头看看郭麒麟的窗户,还亮着,窗帘上小孩儿的影子像是靠着窗子的,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他。

之前还好好的,就我娶了妻子,你就不愿意和我一起说相声了,郭麒麟,你,你是不是…

想起今天自己慌不择言的话,阎鹤祥嘴里有点苦,这事儿,不应该问郭麒麟,该问他自己。

我喜欢你啊,六年了,我一直喜欢你,谢谢你没开口,给我留了面子,没揭开我的恶心想法。
哥啊哥,你看,霜雪落满头,也算是白首。

郭麒麟下了楼,看着阎鹤祥远去的脚印,微微笑了笑,山遥海阔,未知何处是潇湘?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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