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末

二逼青年

他结婚了

“不好意思,哥,我没赶上飞机,改签了,改的明天。”
“大林,你不从来不迟到吗?去晚了?”
“嗯,去晚了,对不起哥,婚礼…我就参加不了了。”

电话传来的声音有点失真,阎鹤祥听着少爷的声音好像有点哽咽,心里稍一疼,毕竟是放心尖上放了好些年的人。

“没事,你来了就好。”
“你结婚,我一定去。”
那为什么不买早一天?
晚一天,给我自己留点尊严,不至于在婚礼上嚎啕大哭,也不至于…抢新郎。

郭麒麟赤脚站在家里窗前,西装革履却没穿鞋,脚下一地的烟头,根本就没去机场,点了一夜的烟,看着蓝青色的火光划的一下就燃起来了袅袅的烟,挺呛的,他不抽烟,郭麒麟也就不抽,倒不是不会,他老舅没了烟就像是小孩没了糖,心里慌着呢。杨九郎没结婚之前管,结婚了之后管不了了,也就随他了,这些年嗓子越来越哑,郭麒麟笑他,哪天就真成了哑巴了。张云雷吞云吐雾,如仙人般的容颜在一团团烟雾里看不清。

“没什么不好的,哑巴不说心里话,更好。”

郭麒麟想起他老舅决定去幕后工作时说给他的一句话,抬脚踩灭了未燃尽的烟,疼,又疼又烫,但愿这疼,疼醒了梦中人。

“林林,来了。”
“老舅你怎么来了?”
“大脑袋结婚,我来看看你。”
“多新鲜,我哥结婚,你看我干什么?再说你不是人家结婚就有事吗?从来不参加婚礼。”

张云雷下了台就没了台上的柔和媚,这些年隐于幕后,兢兢业业,一副精英人士的样子,早没了台上唱清水河的样子了。
“我确实有事儿,今天正好没事,大脑袋结婚,我来看看你。”

郭麒麟听他老舅又重复了一遍来看他,也不装傻了,脸上的笑还带着,就一股劲儿卸了下来。

“老舅,我本来定好的明天来。”
“我想着,他结婚,我不想来。后来我又想,我哥结婚,我得来。我就来了。”

张云雷看着郭麒麟,少年已成了青年了,年少成名,距今也十年有余。他和阎鹤祥,他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。心疼郭麒麟一腔热血,就想和他哥在一起,为此顶撞师父,冲撞父亲,没人知道这条路他怎么淌过来的,也心疼阎鹤祥,北京老炮儿,八尺有余,百炼的钢硬是让郭麒麟给弄成了绕指柔,做饭家务配衣饰,搭档养的像童养媳,他的心思啊,就像天上的启明星,是粉丝里最显眼的那一颗,群星闪耀,就他给照着方向,要说他心里没有郭麒麟,那就像说杨九郎心里没有张云雷一样。

可是现在,杨九郎心里没有张云雷了,阎鹤祥心里也快没有郭麒麟了。

张云雷伸手摸了摸郭麒麟的头,“林林,你长大了。”懂事了,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强求的,不是你跪在师父面前说你要退学说相声那么简单,也不是你发现阎鹤祥和你最合的时候了。小哑巴到了该娶妻的年纪,可惜没有老街坊等着。无人可娶。

郭麒麟听见他老舅老怀大慰的说他长大了,他心里轻笑一声,年不及而立,业已立三分,他早就不是背不出贯口,师兄帮着,师叔宠着,师父疼着的小孩儿了。那小孩儿早就老在了时光里,昏黄的,淡淡的过去的日子。

“一晃儿,我都老了啊。”
少年太平歌词老艺术家看着小少爷那拿腔作调的,知道他一时想不开,也没再劝,相声不比别的艺术形式,两个人一场买卖,合得来最好,合不来也能挺一挺,日久生情嘛,唯独真动了情不好办,想分不想分,想合合不了,就像他一样,不是不爱相声了,是不爱那个不认真对待相声的自己了,那就不能再耽误人家了不是?趁早退了。

郭麒麟和张云雷没先进去,也没找给他们安排的位置,就和小字辈的演员一堆看着他们闹阎鹤祥。

心里的滋味儿啊,又苦又甜,糖里拌着穿肠毒药,笑着吞进去。

郭麒麟有一搭没一搭地对付着小师弟们,眼里看着阎鹤祥被他们追弄的囧,突然就觉得好多了,脚下没那么疼了,这一路荆棘丛生,不知道怎么滚过来的,心疼他哥,没让他哥知道,也就成了,没去想他哥想不想知道,该不该知道,就想把那最好的给他,可是小少爷忘了,他不是最好的。

“无论贫穷,疾病……你愿意吗?”
“我愿意。”
“我…”
阎鹤祥在不该迟疑的迟疑了一会儿,郭麒麟呢?他真没来?扫视了一圈,看见了角落里西装革履,怀里抱着鳄鱼的小少爷。
“我愿意。”
郭麒麟看着阎鹤祥的眼睛,听着他清晰到耳畔的声音,心里就像开了烟花之后的寂静一样,喧嚣而平静。

张云雷看着郭麒麟,心里想的是:幸好我外甥年轻。
“九郎哥?九郎哥?”
“嗯…啊?说什么?”
旁边年轻的搭档一脸无奈,“哥,叫您好几遍了,咱们今晚上演出得去,出个什么活儿啊?”
杨九郎小眼睛里全是张云雷,多久了,差不多半年没见他,参加完他的婚礼,张云雷从不出席任何婚礼,幕后的和前台的又没那么多接触,曾经形影不离,如今相见两难,可惜,大概就他一人儿念着。
“你会唱太平歌词嘛?”
“师兄,你这撅我呢?说相声不会太平歌词像话吗?”
“你唱的有他好吗?”
“谁啊?我在这一辈里还可以哦。”
搭档顺着杨九郎指的方向看,“张总?张总会唱太平歌词?”
一时失语,搭档是提辈上来的,不知道张云雷,杨九郎满腹的骄傲无处说,意兴阑珊。“晚上我有事,不去了,你们自己解决。”

“老舅,九郎哥他…”
“他什么啊,你一个大老爷们连这点小事也看不开?喝酒。”
郭麒麟坐在路边摊这,看着他老舅一瓶瓶的喝酒,也不知道是谁喜欢的人结婚了,该难过的人是他啊。他跟这喝什么?不就看见杨九郎了嘛,多大点事儿啊。

张云雷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瓶,喝的眼都花了,好像看见杨九郎了,哼哼了两句“青城山下白素贞,洞中千年修此身~啊啊~啊~啊啊啊~”

杨九郎站在远处,看着他心心念念的人,不错眼珠的快,他都快忘了他们过去的那些岁月了。人生那么长,想娶张云雷。杨九郎轻笑一声,角儿,我爱你从一而终,无论何时何地何种状况。

“九郎哥,我要结婚了。”
“恭喜。我一定去。”
“哥,你该和他说清楚的,我们当年结婚…”
“过去了。”杨九郎看着张云雷闹他大外甥,笑的看不见一线天了,岁月静好,生而为人,世事艰难,我怎么忍心你陪我一路刀光。

杨九郎看着郭麒麟状似无奈的陪张云雷一起喝,犹豫了一下,给阎鹤祥打了个电话:“阎哥,郭麒麟喝酒了,你不来管一管?”

阎鹤祥在酒店里,一身狼狈样子,也没收拾,衣服上还有酒渍,郭麒麟爱洁,他也就很少这么邋遢,这会儿正缓着酒劲呢,听了杨九郎的电话,一下就起来了,“谁让他喝酒的?他酒精过敏,你不知道吗?”
“我怎么会知道?我就知道张云雷一喝多就撒酒疯,还不吐,就自己折腾。”
“行了,行了,给小孟打电话,让他去接人,接到我这儿他们也就喝多了。”
“怎么着?你要乱性啊?”
“乱他么哪门子的性。老子结婚了,就今天。“
“到底还是走了我的老路。”

郭德纲参加完阎鹤祥的婚礼就回了玫瑰园,这会子空无一人,他自己坐藤椅上闭着眼,也不知道想什么,就自己乱寻思,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这几个徒弟,回这么早无非就是为了不想看见自己儿子一脸“我很开心我一点也不难过”的丧气脸,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啊,舍不得啊,阎鹤祥自己说他要娶妻的时候,他真不知道他是喜是忧,真是老了啊,心软了,不过再心软也就那么一晃神的功夫,他不能拿儿子的前途赌这不定性的爱情。他如此,他儿子也当如此。



实习抑郁…等我哪天100粉了再回来接梗吧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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